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静观其变(1 / 2)

&ot;青霞!&ot;

一声清叱将沉睡中的青霞骤然惊醒。她惶然睁目,视线渐聚,映入眼帘的是掌银女官银秋含怒的面容。

银秋将手中药包重重掷于案几,质问道:&ot;诸姊皆言你在偏殿当值,何故潜藏在这里酣眠?&ot;

面对品秩更高、素性严厉的银秋,青霞顿时惶恐无措。她原道兰泽在偏殿安寝,遂私遁至东偏殿小憩,不想竟被从太医院归来的银秋当场拿获。

&ot;银秋姐姐,我知罪&ot;青霞惊得泪如雨下,慌忙牵挽银秋衣袖哀恳,&ot;万望莫要上禀陛下,皆是我之过…&ot;

言罢便要伏地请罪,却被银秋一把拽住。惶急之下,青霞竟自掴数掌。银秋遽扣其腕,厉声呵斥:&ot;住手!顶着掌痕面圣成何体统?速去整顿仪容,即刻返偏殿当值!&ot;

青霞闻言,稍作收整后,啜泣奔出殿外,她心焦之际,于转角处不慎撞上一魁伟男子。对方下意识扶其臂,旋即退避数步。

周韶审视着眼前泪痕斑驳的女官,目光为其面上掌印所摄:&ot;你是哪个宫的女官?怎么奔往西偏殿?&ot;

青霞见此人相貌轩昂,似无责难之意,心下稍安,嗫嚅道:&ot;奴婢乃陛下近侍女官,正欲返宫侍奉……”因她不是六局尚宫,亦不是掌印女官,见外臣需自称奴婢。

&ot;看来陛下御下甚严,这般天寒地冻,还令你涕泣奔走。&ot;

青霞闻言大骇,连连摇首:&ot;大人谬矣,陛下待下宽仁……奴婢这就告退……&ot;她隐约嗅得男子衣袂间传来一缕熟稔香气,夹杂着若有若无的甜腥。

周韶自是不信,观青霞神色闪烁,更是故意试探:&ot;不若跟着本侯?比做陛下的女官轻松。&ot;

此本戏言,常人不会当真。

然青霞闻言竟踌躇不决,迟迟未敢应答。

&ot;侯爷说笑……”她睫羽轻颤,匆匆敛衽而退。

待返至西偏殿,见兰泽犹在酣眠,青霞长舒一气。但及近榻前,却嗅得空气中弥漫着淫靡气息,兰泽颈间遍布暧昧红痕,衾褥之上污渍斑斑。此景令她遍体生寒。

&ot;定是文华殿甄画师来过……&ot;青霞如是安慰自己。

而兰泽醒转时,但觉浑身酸痛,大腿内侧泥泞不已,她掀开被褥,看见自己遍布青紫的身体,顿时困惑不已。

怎似经历云雨之欢?

她分明未召甄丹心入宫。

面对兰泽诘问,下方的青霞紧攥掌心,脑海中浮现那玄色大氅男子:&ot;回禀陛下,确是文华殿画师来过。&ot;

&ot;果真?朕记得没有传召甄丹心。&ot;兰泽狐疑道。

&ot;千真万确……&ot;青霞脊背已被冷汗浸透。

兰泽遂命人宣甄丹心觐见。

约莫一刻钟后,甄丹心至西偏殿面圣,窥见兰泽衣冠不整地倚在软榻上,只随意披了件外裳,她似乎病重在身,面如金纸,脖颈处红痕遍布。

甄丹心不敢多言,且听兰泽问道:&ot;今日可曾来过西偏殿?朕当真传召你侍寝?&ot;

甄修证眼风扫过一旁战栗的青霞,见她涕泪交加,又忆起兰泽身上淫靡的痕迹。

踌躇再叁,他终咬牙应道:&ot;……陛下当时酒意正浓,确曾传召微臣。&ot;

&ot;好得很!侍寝后便杳无踪影,至今仍着赴宴的朝服。&ot;兰泽冷笑骤起,将案头药碗掼碎于地,&ot;你等为遮掩丑事,竟敢这般欺君罔上!&ot;

&ot;陛下明鉴,奴婢知罪&ot;青霞以额触地,正要供出值守酣睡之事,却被甄丹心截断话头:&ot;若非微臣入殿,谁敢擅闯偏殿?&ot;

&ot;好!好——&ot;兰泽半信半疑,踉跄起身,&ot;既然铁了心要瞒,往后不必在御前伺候!都滚出去!&ot;

她亦不知此间蹊跷,若二人所言属实,自是最好。倘若虚言欺瞒,恨不能收监问罪。然她细忖一番,纵使这二人有意欺瞒,亦不过为保全自己的颜面,故而权作此说。

兰泽只得强咽郁气。

此番突兀情事,使她的风寒转剧,咳喘半月方愈。

待返回邀月宫后,便终日闭门静养。

及至病愈,忽有尚宫前来宣旨,言太后急召。兰泽怀揣疑虑,再离宫禁,乘舆往仁寿殿。

但见章慈太后神色肃穆,默然递来火漆密函。

兰泽心头骤紧。

她自忖未触及宫闱忌讳,又疑画卷失窃之事余波未平,捧信之手不禁微颤。

及至拆阅,方知事关姬绥。函中明载:姬绥入京贺寿途中遭遇雪崩,数百随行仪仗遭掩,音讯断绝,恐已坠入深谷,生死难料。

兰泽心下了然,此必是章慈太后之计。然姬绥坠入深谷,终须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若如今不能斩草除根,必引其生疑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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